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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国公安作家精品选——中篇小说连载《情海》

   (2019-12-16)  作者:作者:关成湖 图片:吴文芝  

(三)

     “先生,请用咖啡。”不知啥时,空中小姐飘到了王敏身边,打断了他的回忆。王敏细细端详着,“小姐,听你的口音是湖北人吧?”

     “是的。”

     “看你年龄有22岁吧?”

     “您怎么知道?”

       他没有回答,这个数字是多么牵动着王敏的心。他又试探地问:“你父母都在民航部门工作吗?”小姐笑了笑。“不,养父在省政府工作,养母是教师。”

       养女,她的亲生父母呢?王敏更加迷惑不解,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

       那天,王敏住院后,肖虹瞒着父母每天抽时间来陪他,有时买羊肝给他吃。父母看出了苗头,曾忠告她不要和王敏来往,组织上也找她谈话,不要因一时冲动而毁了前程。但是,脉脉之情如一溪春水,快刀难斩断啊,她无论怎样的控制自己,总无法将王敏从心中赶走。她瞒着父亲找县里要了个油田招工指标,准备给王敏,等他离开菜园村,自己再想办法调到油田。但这消息她一直没告诉王敏,她要等手续办好后再给他,让他感到惊喜。王敏出院了,肖虹来到病房,笑着说:“为了你,我把当兵的机会都放弃了,也没参加电影演员的招考。”    

     “你真傻,为我值得吗?”王敏惋惜地说。

     “痴心的人傻。”她眨巴眨巴眼睛,柔媚醉人的眼神令他昏眩。他虽然答应父亲不再跟肖虹来往,但几天不见他就像掉了魂一样。他柔声对肖虹说:“你的情意我铭记在心,为了你的前途,我想今后还是少见面的好,因为……”

      “又是因为你父亲的问题,是不是?”她扬起眉,态度坚决地说,“那不能成为我们爱情发展的阻力。”

       王敏非常感动,“我爱你就不能害你。”他充满情意地说,“人间除了性爱,还有更高尚的友谊,让我们的友谊长长久久,像日月那样永恒,好吗?”

       肖虹摇摇头:“我不要那高尚永恒的友谊,只要生活中真实的你!”

       王敏咬咬牙,“事到如今,我就对你说了吧,在我治眼期间,婶母为我订了亲,那姑娘是昌海小学的民办教师,叫李秀莲,大我两岁!”

     “什么,你订亲了?”肖虹如五雷轰顶,她呆呆地站着,呆呆地,好似失去知觉,继而浑身颤抖,用力咬住了嘴唇,咬的变成了青白色。只见她用手捂着脸部,“哇”的一下哭出声来。

       王敏心如刀绞,一把将肖虹揽在怀里:“别哭,别哭。”肖虹挥起拳头,轻轻地捶在王敏的胸膛上,“我要你,我要你嘛!决不能让那个李秀莲把你夺走!”

       三天后,按原约时间,王敏来到了肖虹的寝室——镇委宿舍,室内梅花的清香扑鼻而来,绿绸窗帘,浅蓝色的床单,一盏粉红色的台灯摆在桌上,玻璃板下压着的那张足有半尺的照片,正静静地含笑凝视,整个房间显得优雅、恬静,又透着几分生机。那张小桌上摆着两双碗筷和酒杯,四盘卤菜色味俱佳,还有一瓶半斤装的酒。   

       王敏靠在椅子上,痛苦的说:“父亲怕我变卦,连结婚证都帮我打了。”

     “我知道,”肖虹叹了一口气,“结婚证是我爸让办的。”说到这里,她竭力想使自己镇静,但心里急躁委屈,眼里还是噙满了泪花。

     “看来是没有挽回的可能了。”肖虹怀着一丝希望。

     “她已将家具搬到我家了,明天就结婚,真是活见鬼。”

     “算了,”肖虹扬起眉,“我们不想明天,就拥有今天吧。来,喝酒!”说着,将酒一分为二:“今天是我们的良辰吉日,我要将自己最美好、最珍贵的东西奉献给你。”此刻,她将眼中那股燃烧的火焰直直地喷向王敏。王敏扬脖将酒一饮而尽,死死地盯着肖虹的脸蛋。也许是酒精使他的哪根神经在涌动、兴奋,他怔怔地、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,灯光下,她那美丽的脸蛋是那样的动情,那样的迷人。王敏的呼吸在加促,他看到肖虹那丰满的胸部也一起一伏,里面藏着的那两只乳房似两只白兔,竭力想得到主人的抚摸。王敏靠近肖虹,猛的将她搂进怀里,她胸部那两团酥软的东西也紧紧地贴在王敏身上,是那样的柔软,那样的温暖。

     “肖虹,”他喃喃着,顿感一股奇异暖流传遍全身,他实在难以忍受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他轻轻地抱着她向床边走去。此时此刻,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她,他不再是王敏,她也不再是肖虹,而只是一个男人和女人。

       那是一段艰辛而美妙的路程。他们在狂放、愜意,喘息着、呻吟着、挣扎着走完。路的终点竟是那样的平静与安适。肖虹像坠入云海,全身沉浸在一种眩晕而又神往之中。她静静地躺在床上,汗水湿透了她的秀发,床单上留下了一抹红色,那是宝贵的、甜蜜的。粉红色的床头灯,照着她裸体的各个部位,下身微微的疼痛告诉肖虹,那不是梦,是真的,直到今日她和王敏的爱情才达到顶峰。

       可此刻的王敏,经过挣扎,经过奔驰,他觉得自己从云端上摔下来,美丽的幻景消失了,他不知今后会怎样办。

     “你一结婚就走,”肖虹依偎在他的胸膛上,“我帮你要了个指标,到油田上去,你的才能可以尽情发挥,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。”

       王敏惊愕了:“你什么时候办的,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?”    

     “这,你甭管。”她很得意。又低头去吻他,柔声问:“要是有了小孩怎么办?”

     “那怎么可能呢,一次就能怀上?”

     “这说不准,如果真有了的话,我要生下来抚养成人,因为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。”肖虹说着从枕边拿出一对枕套,他打开一看,这是去年肖虹要他画的一对大雁朝南飞,上面绣着“望断南飞雁。”

       肖虹含着泪说:“明天我就要学习去了,过半年才回来,这是招生通知单,各种手续都办好了,你准备准备就去报到吧。”

       王敏又紧紧地抱住她,紧紧地不愿意松开,最后只能恋恋不舍的挥泪别去。

责任编辑:李洪涛